【 梁家權：吃在鮮活的最前線】果香散發 完熟誘惑
吃 在 鮮 活 的 最 前 線
果香散發 完熟誘惑
撰文/攝影 梁家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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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 遠 記 得 開 門 走 進 酒 店 房 間 一 剎 那 傳 到 靈 魂 深 處 的 那 股 氣 味。
把這個難忘經驗告訴一位日本果農，他認為完全難以想像，他甚至笑我說話誇張得意。對一個生於石屎森林而且長居其中的人來說，我不僅只見高樓少見樹木，果樹更是因為有朋友住元朗，屋後有一棵荔枝樹，我才平生第一次親手撫摸枝葉間一顆顆紅紅的果子，怎像果農天天在果園，見水果多過見人。
那股印象難忘的氣味，是有一年來到日本青森偌大的蘋果園，親手從樹上摘下兩公斤「王林」蘋果，拿回酒店房間後外出吃飯，沒想到兩個多小時後回房，蘋果散發的果味已瀰漫整個房間。如果說插一束玫瑰令滿室馨香，但絕不會像放一盤剛離枝的新鮮蘋果既香又甜。從此十分嚮往日本的果園，總會找機會在不同季節走到果樹叢中即摘即吃。
我們香港人在市場上買到的水果，多是遠渡重洋運來，離開果樹已一段時間，其實能不能用「鮮果」這個字眼，大有疑問！更何況，大都經過保鮮防腐處理，不是噴上薄薄的蠟，就是有一層油脂。即是說，即使水果仍會釋放果香，但都難以突破蠟和油的封鎖，難怪張開鼻孔用力嗅索也只聞到似有還無的果味。
樹上熟水果的氣息是怎樣的？蘋果是甜的，應無異議；草莓是清新的，吃起來令人有剎那脫俗感覺；水蜜桃是獨特的幽香，不知何解看着果子的外形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；葡萄可說是沒一點氣味，但一抽成熟的提子顆顆脹圓，用牙齒輕輕咬破外皮，便會嘗透甜到漏的滋味。
日本人做事嚴謹，栽種水果，從一開始便一絲不苟。以蘋果為例，剛結果子，經驗老到的果農仔細審視之後手起剪落，差不多把半數小果子剪掉。我大惑不解，細問才知被剪掉的是即使成長也不會是一級貨色，既然質素稍次，何必讓它們消耗果樹的營養，倒不如讓資優果子獲更好的滋養。
據說一些如水蜜桃的身嬌肉貴水果，果農幾乎每天都看它一眼，別說蟲子休想偷香，也不容讓旁枝阻礙果子體態完美的生長。果子在哪個熟成度摘下來，端視要花多少時間運往市場，因為水果離枝後還會繼續熟成。日本水果在如此細心照顧下，難怪特別靚特別好吃。當然，也體驗一分錢一分貨的市場規律，日本水果的確貴人一等，但香港人愈來愈識食，也不吝腰間錢爭吃日本水果。不過，始終是樹上熟的最好吃。
說實話，真羡慕那位本來在香港好好地當賓卡的老友，他娶了日本太太後帶同兩位年幼女兒舉家移居當地，過着優游的半退休生活，閒時跟漁民出海，依時依候走入果園吃樹上熟的時令水果。
去年深秋來到北海道伊達市附近的大果園，正是紅蘋果完熟之時，每個比拳頭還大。事可忍，孰不可忍，就摘最紅最大的吃，果園主人還烘熱辣辣的蘋果批招呼大家。一口吃蘋果批，一口啖蘋果，又一邊看到同行的一對老夫婦，在葡萄樹下吃提子的溫馨場面，根本就像現實版秋天的童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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